训练馆的更衣室里，方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通知看了第三遍。 《关于调整商业赛事参赛选手的通知》 根据国家队最新积分选拔规则，下季度商业赛参赛名额调整为： 男子单打：徐浩（一队）、周出钳（一队） “操！” 徐浩的毛巾砸在长椅上。他刚冲完澡出来，头发还在滴水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：“周老板的儿子？他才进一队三个月！” 方昭没说话，把手机锁屏扔进储物柜。金属柜门关上的声响在空荡的更衣室里格外刺耳。 “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徐浩踹了一脚长椅，“林妍那篇报道刚出来，队里就整这出？” 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，像无数细小的石子。方昭慢条斯理地系着鞋带，腕关节上的肌效贴边缘已经翘起，露出下面淡紫色的淤青。 “老方！” “听到了。”方昭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 徐浩的拳头砸在储物柜上：“他连队内选拔赛前八都没进！” “但他姓周。” 方昭站起来，从衣柜深处拿出训练包。包带上的金属扣刮蹭到柜门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这个包跟了他好几年，从卡塔尔公开赛到巴黎奥运会，现在看起来却像个不合时宜的旧物。 “你就这么认了？”徐浩堵在门口，“你知不知道这次商业赛关系到年终总决赛的积分？” 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，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。方昭看着那滩水渍，突然想起上周在鹿西公寓的浴室里，她也是这样盯着排水口打转的水流，问他：“值得吗？” “老方？” “让开。” 徐浩没动：“教练组在会议室，我们现在去——” “我说让开。” 方昭的声音很轻，却让徐浩下意识退后半步。训练包甩到肩上时，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，是那个迷你奖杯钥匙扣，鹿西今早偷偷塞进去的。 暴雨中的训练基地空无一人。 方昭站在荣誉墙前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展示柜玻璃上。他脖子上世锦赛的金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旁边是陈教练带队时的合影，照片里年轻的方昭站在最边上，而现在的周出钳竟被P在了最中央。 “方哥，就知道你在这儿。” 王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伞尖滴下的水在门口…
训练馆的更衣室里，方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通知看了第三遍。
《关于调整商业赛事参赛选手的通知》
根据国家队最新积分选拔规则，下季度商业赛参赛名额调整为：
男子单打：徐浩（一队）、周出钳（一队）
“操！”
徐浩的毛巾砸在长椅上。他刚冲完澡出来，头发还在滴水，胸膛剧烈起伏着：“周老板的儿子？他才进一队三个月！”
方昭没说话，把手机锁屏扔进储物柜。金属柜门关上的声响在空荡的更衣室里格外刺耳。
“你倒是说句话啊！”徐浩踹了一脚长椅，“林妍那篇报道刚出来，队里就整这出？”
窗外的雨砸在玻璃上，像无数细小的石子。方昭慢条斯理地系着鞋带，腕关节上的肌效贴边缘已经翘起，露出下面淡紫色的淤青。
“老方！”
“听到了。”方昭终于开口，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徐浩的拳头砸在储物柜上：“他连队内选拔赛前八都没进！”
“但他姓周。”
方昭站起来，从衣柜深处拿出训练包。包带上的金属扣刮蹭到柜门，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这个包跟了他好几年，从卡塔尔公开赛到巴黎奥运会，现在看起来却像个不合时宜的旧物。
“你就这么认了？”徐浩堵在门口，“你知不知道这次商业赛关系到年终总决赛的积分？”
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，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。方昭看着那滩水渍，突然想起上周在鹿西公寓的浴室里，她也是这样盯着排水口打转的水流，问他：“值得吗？”
“老方？”
“让开。”
徐浩没动：“教练组在会议室，我们现在去——”
“我说让开。”
方昭的声音很轻，却让徐浩下意识退后半步。训练包甩到肩上时，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，是那个迷你奖杯钥匙扣，鹿西今早偷偷塞进去的。
暴雨中的训练基地空无一人。
方昭站在荣誉墙前，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展示柜玻璃上。他脖子上世锦赛的金牌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旁边是陈教练带队时的合影，照片里年轻的方昭站在最边上，而现在的周出钳竟被 P 在了最中央。
“方哥，就知道你在这儿。”
王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伞尖滴下的水在门口积成一个小水洼。他手里捏着份文件，边缘已经被雨水浸湿。
“老陈让我给你。”
方昭接过文件，纸张在指尖发出轻微的脆响。这是一份商业赛的“特邀选手”邀请函，括号里标注着“无积分”。
“哈。”
这声笑让王睿抖了一下。他见过方昭很多种表情，赛场上杀伐决断的，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，甚至在多哈医院疼到脸色惨白时也是笑着的，唯独没见过现在这样，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曾经的荣誉。
“其实......”王睿咽了咽口水，“周出钳他反手弧线确实......”
“像三岁小孩拿苍蝇拍？”方昭把文件折成纸飞机，从展示柜缝隙塞进合影后面，“替我谢谢老陈。”
纸飞机尖利的边缘划过照片上周出钳的脸。
鹿西的家里灯火通明。
方昭推开门时，她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。听到声响头也不抬：“冰箱里有饭。”
“不饿。”
方昭把湿透的训练包扔在沙发上，水渍立刻在布料上晕开一片。鹿西这才转头，目光从他滴水的发梢移到手里捏皱的文件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我的退役通知书。”方昭把文件摊开在实验台上，“特邀选手”四个字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。
鹿西的睫毛颤了一下，拿起纸巾给他擦脸，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。方昭熟悉这个动作背后的每一个意味，擦三下代表她在生气，五下代表她在组织语言，而现在擦了七下还没停。
“周出钳？”她突然问。
“你知道？”
“他上周来我们实验室做过体能测试。”鹿西的指尖在文件上敲了敲，“握力比徐浩养的那只吉娃娃还弱。”
方昭笑出声，胸腔的震动牵动手腕的伤，疼得他“嘶”了一声。鹿西立刻抓住他的手腕，拇指按在肌效贴边缘：“又加训了？”
“嗯。”
“疼吗？”
“你亲一下就不疼了。”
鹿西瞪他一眼，却还是低头在那处淤青上落下一个吻。方昭的呼吸滞了一瞬，突然抽回手把她拽到怀里。
“喂——”
“别动。”他的下巴搁在她发顶，“让我抱会儿。”
家里的空调嗡嗡作响，吹得文件边缘轻轻颤动。鹿西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，能清晰感受到他过快的心跳。
“方昭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想打吗？”
方昭沉默了很久，久到鹿西以为他不会回答。直到窗外一道闪电劈过，他才轻声说：“想。”
这个字像打开了什么开关。鹿西突然转身，抓着他的手腕，“那就去打。”
“没有积分。”
“You want it, you got it.”她的指甲陷进他的掌心，“就像我们一样。”
他之前也是这样，从零积分一路杀进世界排名前十，然后前五，然后第一。
方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：“现在不一样。”
“哪里不一样？”鹿西逼近一步，“是你手腕的伤，还是——”
门铃突然响了。
徐浩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，手里攥着个信封：“老方！你看看这个！张睿搞到的。”
信封里滑出一张照片，周出钳搂着林妍的腰，背景是《体育周刊》的办公室。照片背面用马克笔写着：“独家专访：新星崛起，旧时代终结”。
“操他妈的！”徐浩的拳头砸在门框上，“这娘们儿跟他搞上了！”
方昭捡起照片，突然笑了。他把照片塞回信封，轻轻拍了拍徐浩的肩：“帮我个忙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约场队内赛。”方昭的指尖在信封上敲了敲，“就后天。”
鹿西的眼睛反射着冷光：“你要做什么？”
方昭没回答，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皱起的眉心。窗外雷声轰鸣，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，像是暴风雨中不熄灭的灯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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