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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微谢凛小说烬余谋:重生之凰归处完整章节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9-04 16:31:31    

热门小说《烬余谋:重生之凰归处》是作者良月望七倾心创作的是的一部很好看的小说,这本小说的主角是沈知微谢凛,情节引人入胜,非常推荐。主要讲的是沈知微被安置在闺房内。厚重的锦缎帷幔低垂,隔绝了大部分光线,也隔绝了窥探的目光。……

腊月初八,忠勇侯孤女沈知微死而复生。前一刻,她被夫君瑞王萧玦锁在地牢,

烙铁灼身;下一瞬,却回到赐婚前七日。血债未冷,狼子野心已昭然。她誓以柔弱之身,

覆了那人的锦绣皇图。宫宴之上,她以身作局,逼疯瑞王;风雪暗夜里,她独闯隆昌绸缎庄,

揭开谋反铁证。权谋翻涌间,那位传闻中冷心冷面的「活阎王」谢凛却在檐角为她挡下暗箭,

低声道,「沈知微,只要是你说的话,我都信。」1腊月的寒风,裹挟着细碎的雪沫,

抽打着瑞王府最深、最暗处的地牢石壁。空气里弥漫着铁锈、血腥和一种肉体腐烂的气息,

令人作呕。沈知微被粗重的铁链锁在冰冷的石柱上,

身上那件曾经象征着她无限期许和荣光的正红嫁衣,早已辨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
金线绣成的鸾凤被凝固的暗褐色血块覆盖,嫁衣下摆破烂不堪,

露出被鞭笞得皮开肉绽的双腿,伤口在寒气中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

沈知微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撕心裂肺的剧痛。她垂着头,

凌乱黏腻的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,只露出惨白干裂的下唇,

上面印着深深的血痕——那是她咬碎牙关,也未能抑制住的痛苦**。

地牢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“吱呀”声,被缓缓推开。一双镶嵌着金丝云纹的皂靴,

踏着阴冷潮湿的石板,停在了沈知微的面前。靴子的主人,她的夫君,

当朝皇帝的亲弟弟——瑞王萧玦,正居高临下地俯视她。

曾经那个在花前月下对她诉说着柔情蜜意、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,

此刻眼里只剩下刺骨的冰寒和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嘲弄。「知微,」萧玦的声音低沉悦耳,

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耳膜,「这身嫁衣,穿着可还舒服?当初本王替你穿上它时,

你眼中的欢喜,本王至今难忘。」萧玦伸出手,带着薄茧的手指粗暴地捏住沈知微的下巴,

强迫她抬起头。剧痛让沈知微眼前阵阵发黑,被迫对上那双深渊般的眸子,

她似乎能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,也看到了萧玦眼底翻涌的野心。「萧玦,为什么……」

破碎的气音从她喉咙里挤出,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,

「我爹娘为国捐躯……留下的……不是让你……谋反的资本!」「呵,」萧玦轻笑一声,

手指骤然收紧,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,「忠烈之后?巨额赏赐?无尽家产?沈知微,

你以为本王看中的是你这个人吗?不!是你爹娘戍守边关几十载,用屡屡战功,甚至是用命,

给你换来的这泼天富贵!那是足以支撑本王招兵买马、问鼎龙椅的金山银海!」话音刚落,

萧玦猛地甩开手,沈知微的头撞在石柱上,额头的伤口再次裂开,鲜血顺着脸庞滑落。

「你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,守着金山,却蠢得可怜。」萧玦踱步,语气充满着鄙夷。

「本王只需稍稍示好,给你一点虚假的温情,你就迫不及待地投怀送抱,以为找到了依靠?

真是天真可笑!你的钱,你的身份,都是本王最好的踏脚石!」真相如同淬毒的冰锥,

狠狠刺穿沈知微早已千疮百孔的心。原来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,那些无微不至的关怀,

那些让她孤寂心灵得到慰藉的温暖,从头到尾,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!是她引狼入室,

是她将父母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遗产,亲手奉给了毁灭她一切的恶魔!「萧玦……」

巨大的悲愤和悔恨让沈知微浑身颤抖,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嘶喊出声,「就算我没法去揭发你,

总有人会将你的狼子野心告发到朝廷,你不会得逞的!」「告发?」

萧玦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,「我的好王妃,那狗皇帝只有等他死的那一刻才会知道这件事。

而你,我的好王妃,你染了时疫,昨日便已暴毙。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,睿王妃福薄,

消香玉殒。连狗皇帝都送了不少帛金来大操大办你的葬礼。」萧玦突然凑近,

冰冷的气息喷在沈知微的脸上,「而你,一个已死之人,就在这里,好好享受这一切吧。」

话音未落,萧玦退后一步,冷酷地挥了挥手。等候在一旁、面目狰狞的狱卒狞笑着上前。

烧红的烙铁在炭盆中发出滋滋的声响,刺目的红光映照着狱卒扭曲的脸,

也映照着沈知微眼中彻底熄灭的光。「呃啊——!!!」

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盖过了地牢里所有的气味。

难以言喻的、直达灵魂深处的剧痛让沈知微的惨叫声冲破喉咙,又在瞬间被极致的痛苦扼住,

只剩下破碎的、不成调的嗬嗬声。她的身体在铁链束缚下剧烈地痉挛、抽搐,

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红的、模糊的旋涡。终于,

沈知微的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和痛苦的深渊。

2剧痛……深入骨髓的剧痛……皮肉焦糊的恶臭……还有萧玦那淬毒般的话语……「呃——!

」沈知微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,几乎要破膛而出!

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,瞬间浸透了单薄的寝衣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阵阵战栗。

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如同离水的鱼,贪婪地汲取着空气。眼前不再是阴森血腥的地牢,

而是熟悉的茜纱帐顶,绣着精致的蝶恋花图案。鼻尖萦绕的是淡淡的、她惯用的梨花香,

而非那令人作呕的铁锈与腐烂气息。这里是……她的闺房?沈府?她颤抖着伸出手,

借着窗外透进来的、尚且朦胧的天光,仔细地看着。这双手……白皙、纤细、指节分明,

没有鞭痕,没有污垢,更没有被烙铁灼烧后狰狞可怖的疤痕!

沈知微跌跌撞撞地扑到梳妆台前。铜镜里映出一张少女的脸庞。虽因噩梦而面色苍白,

眼神惊惶,但肌肤光洁饱满,眉眼如画,带着未嫁少女的青涩与鲜活。没有额头的裂伤,

没有干裂的血唇,更没有那刻骨的绝望和怨毒——至少,此刻还没有完全显露。

她……回来了?!巨大的、不真实的狂喜如同潮水般涌来,

瞬间又被更汹涌的、冰冷刺骨的恨意和恐惧淹没!那地狱般的折磨,萧玦狰狞的面孔,

皮肉焦糊的剧痛……一切都清晰得如同昨日!那不是梦!

那是她真真切切经历过、最终惨死的地狱!她重生了!回到了……回到了嫁给萧玦之前?!

「吱呀——」房门被轻轻推开。「**,您醒了吗?可是梦魇了?」

一个清脆又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响起。沈知微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。门口站着一个小丫鬟,

约莫十五六岁,梳着双丫髻,圆圆的脸上满是关切,手里还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脸水。

正是她的贴身丫鬟,也是她现在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推心置腹的人——采薇!

看到采薇活生生、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,沈知微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!前世,

采薇为了保护她,试图向外界传递消息,被萧玦的人发现,活活打死在她面前!

那绝望的哭喊,是她临死前无法磨灭的记忆之一!「采薇……」沈知微的声音哽咽沙哑,

带着劫后余生的巨大震颤。「**!您怎么了?别吓奴婢啊!」采薇见她泪流满面,

脸色煞白,吓得赶紧放下水盆,快步跑到床边,紧紧握住沈知微冰冷颤抖的手,

「是不是做噩梦了?不怕不怕,采薇在呢!天还没亮呢,您再躺会儿?」

采薇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,是如此真实,如此珍贵。沈知微反手用力握住采薇的手,

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,仿佛生怕一松手,眼前的一切就会像泡沫般消失。

「采薇……现在……是什么年月?我……我多大了?」沈知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

声音依旧不稳,但眼神已开始凝聚锐利的光。她必须立刻确认时间点!

采薇虽然觉得**问得奇怪,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:「**,

今儿是永昌二十二年腊月初八呀。您刚过完十八岁生辰才三个月呢。您忘啦?

老爷夫人的忌日才过去不久……」提到已故的忠勇侯夫妇,采薇的声音也低了下去,

带着悲伤。永昌二十二年腊月初八!沈知微的瞳孔骤然收缩!
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!这个日子,她死也不会忘记!正是在腊月十五那天,

皇帝萧璟在宫宴上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亲自为她和瑞王萧玦赐婚!距离现在,只有七天!

前世,她就是在父母忌日不久后,沉浸在失去至亲的巨大悲痛和孤寂中,

被萧玦趁虚而入的“温柔体贴”所打动,天真地以为找到了依靠,才在皇帝的旨意下,

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这门婚事。七天!她只有七天的时间来阻止这场毁灭一切的灾难!

巨大的紧迫感如同山岳般压下,瞬间驱散了重生初醒的茫然和脆弱。

眼底的惊惶被冰冷的恨意和决绝所取代。「萧玦!这一世,我定要你血债血偿!挫骨扬灰!」

沈知微心里暗念,「这不仅仅是报我自己之仇,也是为了避免萧玦夺权带来腥风血雨。」

毕竟,在沈知微心里,当今圣上爱民如子,是一代明君,

所以沈家甘愿为了圣上、为了百姓鞠躬尽瘁。而萧玦,有才能,却无爱天下百姓之心,

此人不除,后患无穷。「采薇,」沈知微深吸一口气,声音已然恢复了几分平日的镇定,

只是带着一种采薇从未听过的、深入骨髓的寒意,「替我梳洗更衣。我要去……宝华寺。」
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。「宝华寺?现在?天还没大亮呢,**,

而且外面下着雪……」采薇惊愕。「对,现在。」

沈知微的目光投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和飘落的细雪,眼神幽深如寒潭,

「去给爹娘……点一盏长明灯。」更重要的是,沈知微现在脑袋一片混乱,

她需要一个安静、安全的地方,理清思绪,从长计议。3前往宝华寺的路上,风雪愈来愈大,

来时还算清晰的山路,此刻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。马车行走在积雪上,发出咯吱咯吱的闷响,

速度缓慢得如同龟爬。马车行至半山腰一处相对狭小的弯道时,变故陡生。只听见「咔嚓」

一声脆响,伴随着马匹一声惊恐的嘶鸣,车身猛地向一侧倾斜。「啊——!」

采薇吓得尖叫出声。沈知微猝不及防,身体重重地撞在车壁上,

幸好及时抓住了窗棂才没有摔倒。车外传来车夫老赵惊慌失措的喊声,「**!不好了!

车轴……车轴断了!」沈知微的心猛地一沉!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!

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风雪山道,车轴断了,无异于寸步难行!她掀开车帘,

刺骨的寒风裹着雪沫扑面而来。只见左侧的车轮歪斜着,连接轮子的车轴木从中断裂,

显然是无法再用了。老赵正徒劳地试图稳住受惊的马匹,脸上满是焦急和无奈。「**,

这可如何是好?」采薇带着哭腔,小脸煞白。沈知微蹙紧眉头,强迫自己冷静。环顾四周,

白茫茫一片,除了风雪声,几乎听不到别的动静。就在她思索对策时,

一阵沉闷而富有节奏感的马蹄声,踏破风雪,由远及近而来。那声音整齐划一,

带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。沈知微心头一跳,抬眼望去。只见山道拐弯处,

一队人马正踏雪而来。为首之人,玄衣墨氅,身形挺拔如松,胯下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,

沈知微一眼便认出这人是朝廷重臣谢廷尉——谢凛。其实前世沈知微并未与谢凛有过接触,

却听过不少谢凛的传闻。一是谢凛才华样貌过于突出,难免在闺阁女子的洽谈中被频繁提及,

甚至不少女子不在乎谢凛出身寒门,想嫁与谢凛。沈知微前世死时年方二十四,

记得那会谢凛已年方二十八,却仍未娶妻生子,众人还议论谢凛是否有怪癖。

二是谢凛「活阎王」的外号响彻朝野,官员贪污受贿皆难逃他的法眼,断案果断,

审问犯人是如阎王般令人不寒而栗。一阵寒风将沈知微的思绪拉回现实。

只见谢凛身后跟着约莫七八名同样身着玄色劲装、腰佩长刀的侍卫,个个神情冷峻,

目光锐利,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——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“玄甲卫”。

他们显然也看到了停在路中央、车轴断裂的沈家马车。队伍在距离马车数丈外停了下来。

风雪中,谢凛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,穿透风雪,落在了掀开车帘的沈知微脸上。

沈知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她下意识地想放下车帘,但转念一想,这或许是一个机会?

毕竟再在这冰天雪地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。她咬了咬下唇,顶着谢凛那毫无温度的目光,

下了马车。采薇也战战兢兢地跟着下来。「小女见过廷尉大人,」沈知微屈膝行礼,

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清晰却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,「惊扰大人车驾,实非所愿。

臣女马车突遭损坏,被困于此,不知大人可否……」话未说完,

谢凛身旁一个面容冷硬、眼神锐利的玄甲卫统领便直接打断,声音公事公办,

「大人公务在身,不便耽搁。这位姑娘请自便。」语气冰冷,毫无转圜余地。

沈知微的心沉了下去。果然如此。这「活阎王」和他的手下,当真是不近人情到了极致。

然而,就在沈知微几乎要放弃希望时,一直沉默的谢凛,却忽然开口了。他的声音不高,

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雪声,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冽质感,直接抛向沈知微,

「瑞王殿下对沈姑娘情深意重,京都尽知。今日这般风雪天气,

竟舍得让沈姑娘独自出行宝华寺,连个像样的护卫都不曾多派?倒是令本官意外。」这句话,

像一根冰冷的针,猝不及防地刺入沈知微的耳中!但也让沈知微感到意外。

谢凛竟然认得出她,莫非这谢凛也好听别人的风流趣事?沈知微猛地抬起头,

撞进谢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。那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情绪,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

但沈知微却仿佛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,似乎要穿透她的皮囊,窥探她极力隐藏的情绪!

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瞬间攥紧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,

绝不能露出一丝破绽!萧玦此刻在外人眼中,

还是那个对她情深似海、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瑞王!她必须先维持这个假象!沈知微垂下眼帘,

掩去眸中翻涌的恨意,再抬起时,已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涩和无奈,

声音也刻意放软了些。「大人说笑了。瑞王殿下对臣女自然是极好的。

只是今日是臣女父母忌辰刚过,想来寺中为他们添盏长明灯,略尽孝心。殿下本欲陪同,

奈何临时被陛下召入宫中商议要事。臣女想着宝华寺路途不远,又有家仆跟随,

便不想劳烦殿下,未曾想……竟遇上车轴断裂,惊扰了大人,实在是臣女的罪过。」

沈知微语气诚恳,将一个体贴懂事、又因意外而懊恼的闺阁女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。

风雪呼啸,一时间,只有雪粒打在车篷上的簌簌声。谢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,

那目光锐利依旧,却似乎并未在她完美的伪装上找到任何裂痕。他薄唇微抿,看不出喜怒。

就在沈知微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,准备离开时,谢凛却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平淡无波。

「查案途中,车驾尚有空位。风雪甚急,沈姑娘若不嫌简陋,可随本官一行至寺中。」

谢凛顿了顿,语气依旧不带任何感**彩,「你的马车,凌风会派人留下处置。」

沈知微愣住了。采薇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。凌风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,

显然对王爷这个决定感到意外,但立刻抱拳领命,「是!」峰回路转!沈知微万万没想到,

这位以冷酷无情著称、掌管诏狱令百官胆寒的谢廷尉,竟然会主动提出让她搭乘他的马车!

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!莫非是为了接近自己来套话?难道是谢凛此时已察觉萧玦异样?

无数的疑问瞬间充斥脑海,但眼下的困境容不得她多想。「小女……多谢大人!”」

沈知微压下心头的惊疑和警惕,再次屈膝行礼。沈知微示意采薇扶着自己,

走向谢凛那辆通体玄黑、比寻常马车更大也更显肃穆的官驾。凌风亲自上前,

沉默地掀开了厚重的车帘。一股暖意夹杂着淡淡的、冷冽的松木气息扑面而来。

沈知微在采薇的搀扶下,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车辕。车厢内陈设极为简洁,甚至可以说是冷硬。

深色的软垫,乌木小几,角落里固定着一个铜制暖炉,正散发着融融暖意。
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属于谢凛的、清冽而极具压迫感的气息。沈知微刚在侧边的软垫上坐定,

采薇也想跟着上来,却被凌风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,「车驾狭小,只容大人与沈姑娘。」

采薇吓得一哆嗦,求助地看向自家**。沈知微心中一紧,单独与谢凛同乘?

这压力……但此刻她别无选择,只能对采薇安抚地点点头,「采薇,你与赵伯一起,

听候凌统领安排。」采薇无奈,只得担忧地退下。厚重的车帘落下,隔绝了外面的风雪声,

也隔绝了采薇担忧的目光。车厢内光线有些昏暗,只剩下暖炉里炭火发出的微弱红光,

映照着对面端坐如山的玄色身影。空间骤然变得狭小而密闭。

沈知微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,以及对面那人极其平稳、悠长的呼吸。

那股无形的威压感,如同实质般弥漫在车厢的每一个角落,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沈知微能感觉到谢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,却分辨不出谢凛眼中的情绪。车轮重新滚动,

马车平稳地行驶在风雪山道上。车厢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。

只有暖炉里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,以及车轱辘碾压积雪的咯吱声。沈知微垂着眼,

不敢直视谢凛,目光落在自己放在膝上、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手指上。

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,但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她的紧张。不知过了多久,

就在沈知微以为这沉默会一直持续到宝华寺时,谢凛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,打破了沉寂,

却让沈知微的心跳得更快。「沈姑娘似乎……很怕本官?」他的声音平淡,听不出情绪。

沈知微心头一凛,几乎要脱口而出否认。她强迫自己抬起头,迎上谢凛那深不见底的目光,

努力扯出一个还算得体的浅笑。「大人威仪深重,掌诏狱,断重案,声名赫赫。

小女一介闺阁女子,初见天颜,难免心生敬畏,并非惧怕。」沈知微巧妙地将「怕」

字换成了「敬畏」,既承认了对方的威严,又不显得过于软弱。

谢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息,那眼神锐利依旧,仿佛在评估她话中的真假。

他没有再追问,只是淡淡地「嗯」了一声,算是回应。随后,他竟从身侧拿起一份卷宗,

借着暖炉微弱的光线,旁若无人地翻阅起来,仿佛刚才那句试探只是随口一问。

沈知微暗暗松了口气,但心弦却绷得更紧了。这短暂的试探,让她更加确定,

这位活阎王绝非平常人。他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眼神,都可能暗藏玄机。在他面前,

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不能有丝毫懈怠。车厢内再次陷入沉默。

只有谢凛翻阅卷宗时纸张发出的轻微沙沙声。

沈知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骨节分明、握着卷宗的手指上。那双手,修长有力,

指腹带着薄茧,想必是常年握刀或执笔所致。就是这双手,签下过无数决定人生死的判令,

也执掌着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……时间在沉默和车轮声中缓缓流逝。

宝华寺山门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风雪中。马车缓缓停下。凌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,

「王爷,宝华寺已到。」谢凛合上卷宗,动作干脆利落。他看向沈知微,淡淡道,「沈姑娘,

请。」沈知微如蒙大赦,连忙起身,「谢大人援手之恩。」她再次屈膝行礼,动作有些急切,

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空间。就在她准备掀开车帘下车时,

谢凛低沉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,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,清晰地传入她耳中。

「沈**不必同他人那般怕本官。令堂昔年于本官养母崔氏有收留之恩。本官,记得。」

沈知微掀帘的动作猛地一顿!谢凛口中的崔氏,便是沈府曾经收留的崔嬷嬷。

沈知微与崔嬷嬷关系密切,年少时曾听崔嬷嬷说,她的丈夫性情暴躁、嗜赌成性,

后来欠了赌债,将崔嬷嬷与养子卖与他人。可造化弄人,崔嬷嬷年轻时频繁遭到丈夫毒打,

落下了病根,进了沈府沈府不到五年便也离世了。原来,崔嬷嬷的养子,是谢凛。

这是沈知微前世到死都不曾知道的事情。谢凛这话的意思,是今日之举权当报当年之恩情吗?

沈知微不敢回头,强压下翻涌的心绪,只是低低应了一声,「是……小女告退。」然后,

几乎是有些仓促地掀开车帘,在早已等候在车旁的采薇搀扶下,逃跑似地下了马车,

快步走向宝华寺的山门,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。风雪依旧,玄黑的马车如同沉默的巨兽停驻。

车帘缝隙中,谢凛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那抹仓惶逃离的雪狐斗篷身影,直至她消失在寺门内。

他摩挲着手中冰冷的卷宗边缘,眸色深沉,无人能窥见其中翻涌的暗流。

4七日很快就过去了,腊月十五的宫宴如期而至。麟德殿内,灯火辉煌,暖意,

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,觥筹交错间尽是皇家威仪与盛世浮华。殿外,腊月的风雪依旧肆虐,

更衬得殿内暖香熏人欲醉。沈知微端坐在席间,身着素雅宫装,低眉顺眼,

仿佛一朵安静绽放在角落的玉兰。她的位置不算显眼,却足以让她清晰地看到御座之下,

那个身着亲王蟒袍、面含春风、正与几位宗室大臣谈笑风生的男人——瑞王萧玦。

萧玦的目光偶尔扫过她,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与关切,

仿佛他们真是一对即将被赐婚、两情相悦的爱侣。那虚伪的深情,如同淬毒的蜜糖,

让沈知微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攥着,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,

才勉强维持住脸上那温顺羞涩的假象。她知道,这场盛宴的**即将来临。

皇帝萧璟会在酒过三巡后,当众宣布她与萧玦的赐婚旨意。前世,

那一刻是她“幸福”的开端,今生,却注定是她复仇的第一个战场!她的计划,不容有失!

沈知微的计划核心,是坐在对面席间,

桃红宫装、妆容明艳、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掩藏不住野心的女子——兵部侍郎柳承志的嫡女,

柳如烟。柳如烟,京都出了名的“牡丹花”,家世显赫,容貌艳丽,心高气傲。前世,

柳如烟便是萧玦侧妃的有力竞争者之一,对萧玦痴心一片,

对占据“正妃”之位的沈知微更是妒恨交加。沈知微清楚地记得,

柳如烟手腕上常年带着一个特制的、装有暗格的赤金镶宝手镯,

里面常备着一些……助兴的“好东西”。沈知微的计划,

便是利用柳如烟对萧玦的痴迷和那手镯里的东西,让萧玦在众目睽睽之下身败名裂!

她需要做的,一是**柳如烟,二是制造一个极其短暂的混乱,让柳如烟有机会靠近萧玦,

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药下在萧玦的酒杯里。前世,柳如烟便是在沈知微和萧玦大婚半年之后,

在宫宴上利用混乱给萧玦酒杯下了药,摇身一变成了瑞王的侧妃。而这柳如烟的父亲,

兵部侍郎柳承志是个好赌之徒,府邸早已亏空,半年后因还不上赌债而起了贪心,

被谢凛查处。如此一想,萧玦和柳如烟这桩婚事真是妙哉。沈知微心里暗念,「柳如烟,

今日我便帮你一把。」柳如烟察觉到沈知微在望向自己,以为那是胜利者的炫耀,

起身朝沈知微走来。鱼儿上钩了。不过这里还不是说话的地方,沈知微起身往外走,

她知道以柳如烟的性子,一定会跟过来。「沈知微,你给我站住,」柳如烟拦住沈知微,

「你和王爷八字还没一撇呢,凭什么对我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。」

「王爷说今日便会求陛下赐婚,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。柳姑娘记得以后得喊我一声瑞王妃,

断不可像今日这般无礼。」柳如烟被沈知微的话气得够呛,「什么板上钉钉,

全是你一派胡言。你无父无母,就剩忠勇侯府一个空壳子,有什么资格做瑞王妃。」

沈知微心里暗笑,这激将法对柳如烟果真是好使,「我没有资格,难道柳姑娘有资格吗?

还是柳姑娘还妄想着,今日被赐婚之人,是你和王爷?」

柳如烟扬起手正打算对着沈知微的脸打下去,却突然看见沈知微身后有人,

扬起的手立马放下去,向那人屈膝行礼,「见过廷尉大人。」

行礼完恶狠狠地瞪了沈知微一眼便转身离开,嘴里念着什么沈知微听不真切,

似乎是「你给我等着。」沈知微不知道谢凛在这里多久了,听了什么内容。

不过这女子间为了情爱拌嘴,被听了倒也无妨,顶多是觉得沈知微是个爱炫耀身份之人。

「沈**当真愿嫁与瑞王?」谢凛这话让沈知微猝不及防,沈知微听不出话中的情绪。

沈知微转过身,屈膝行礼,继续佯装着与瑞王两情相悦的样子,「瑞王待小女极好,

是个可终身托付之人,小女愿嫁给她。」谢凛踱步向沈知微走去,沈知微不解其意,

后退几步却发现身后是假山。此刻,沈知微被谢凛高大的身躯逼在角落,

这姿势若是被别人看了,指定会被议论。「我与谢大人非亲非故,还请大人自重。」

谢凛回避沈知微的话,轻轻捏起沈知微的下巴,直视沈知微的眼睛。「沈姑娘可曾听说,

本官年纪轻轻能做到这位置,靠的便是识破别人说谎的本事。再嘴硬的犯人,

到我这里都能说出真相,撒不了一点谎。」「小女听不懂大人的意思,」沈知微心里发怵,

但还是硬着头皮看着谢凛的眼睛,「小女不是犯人,也没有必要在这婚假之事上撒谎。」

听了这话,谢凛捏着沈知微下巴的手紧了些,「沈知微,你当真……当真喜欢他?」

「谢大人,你越界了。」沈知微看不懂谢凛是何用意,「还请大人唤我一声沈**,

若叫旁人听见大人直呼我名讳,怕是要误会。」

此时殿堂的宫女太监开始招呼百官及其家眷入坐,沈知微不想再纠缠下去,推开了谢凛,

朝宫殿走去。宫宴开始,有才艺之人轮番上阵大展身手。一是博陛下欢喜,讨个奖赏。

二是未婚嫁男女可借此机会寻觅心上人。很快便轮到瑞王萧玦了,前世萧玦和沈知微,

一人弹琴,一人起舞,留下了一段佳话。陛下问起二人要何赏赐时,萧玦便请陛下赐婚,

而那时的沈知微将萧玦视为可相伴一生之人,听到赐婚时满心欢喜。思绪拉回现实。

萧玦快步走到沈知微面前,伸出手,「知微,我欲献上一首《霓裳羽衣曲》,

你可愿与我一同演奏?」此时萧玦与沈知微两情相悦之事已人尽皆知,

众人对萧玦直呼沈知微名讳倒也不觉得奇怪。沈知微刚想站起来扶住萧玦的手,

却又跌坐在座椅上,「陛下,王爷,小女今日欢喜,饮多了酒,怕是无法献舞,

还请陛下王爷见谅。」皇帝萧璟因沈家夫妇为国捐躯,对孤女沈知微多有愧疚,

加上沈知微容貌姣好,性子温婉,皇帝也是对沈知微多有照顾。「无妨,无妨。

众位爱卿可有谁想与瑞王一同演奏?」「陛下,王爷,我来!」

这对柳如烟来说可是天赐良机,断不能错过的。二人演奏到一半时,沈知微借着如厕的由头,

站起身来,故意往瑞王那边的位置绕去而离席。当走到瑞王位置旁边时,

沈知微佯装喝多了酒站不稳,重重地摔了一下。「小心——!」「啊——!」

屋内响起惊呼声,瑞王见沈知微摔倒,连忙停下演奏过来。柳如烟见状也跟着上前,

想看看沈知微出丑的样子。瑞王搂着跌倒在地上的沈知微,一边检查沈知微是否受了伤,

一边温柔道,「怎么这么不小心。」沈知微低头啜泣,「小女该死,

扰了陛下和各位大人雅兴,也打断了瑞王和柳**的演奏。」陛下也没有责怪沈知微,

甚至唤了太医过来,其余人等更不好意思开口责备,纷纷说「没事没事。」

沈知微抬头迎上柳如烟的眼神,心想,「柳如烟,这机会已摆在你面前了,

你当真坐得住不行动?」此刻柳如烟心里已经气疯了,「这个**,

定是见不惯我为王爷伴舞,故意坏我好事。」但表面上还是佯装关心沈知微,「沈**,

你没事就好,听说喝茶可以解酒,我给你倒一杯茶。」因为瑞王的席位刚好在一侧,

柳如烟就近直接碰了下瑞王的茶杯,但又马上说,「你瞧给我急的,都忘了你不坐这儿,

我去你席位上给你倒。」柳如烟下药动作之快,若不是沈知微刻意观察,断然发现不了。

太医过来检查沈知微无大碍后,宫宴继续,歌舞升平。沈知微屏住了呼吸,

目光紧紧锁定萧玦。药效发作需要时间,她必须等待。果然,没过多久,

萧玦的脸色开始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起来。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,

眼神开始变得迷离浑浊。他看向周围女子的目光中充满了**裸的欲望,

再无半分平日的温雅。柳如烟也察觉到了萧玦的变化,同样用着去如厕的借口,

借故经过萧玦的席位。而她此刻身上的香粉味,更加**了萧玦的欲望。「美人儿……」

萧玦含糊地嘟囔了一句,眼神已经完全被情欲占据。他猛地伸手,竟在众目睽睽之下,

一把将经过他的柳如烟搂入怀中,大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索起来!「啊!王爷!您做什么!」

柳如烟假意惊呼挣扎,声音却带着钩子,欲拒还迎。「瑞王殿下!」「这……成何体统!」

「快,快拉开!」殿内瞬间炸开了锅!惊呼声、斥责声、杯盘落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!

皇帝萧璟的脸色瞬间铁青,猛地一拍御案,「萧玦!放肆!」然而,

被药物彻底控制的萧玦哪里还听得进去?他眼中只有怀中这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女人,

只想立刻将她揉碎!他竟不顾皇帝震怒,抱着柳如烟就要往殿后暖阁的方向拖拽!

场面彻底失控!侍卫们冲上来想拉开萧玦,却被他状若疯虎地推开。柳如烟半推半就,

衣衫凌乱,尖叫连连,眼中却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疯狂光芒。时机到了!沈知微猛地站起身,

脸上血色尽褪,身体摇摇欲坠,眼中瞬间蓄满了不敢置信、绝望、羞辱的泪水。

她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,一手捂住心口,一手颤抖地指向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,

声音破碎而凄厉,「王……王爷……你……你们……」话未说完,沈知微「哇」地一声,

竟像是急怒攻心,吐出一小口血沫,然后双眼一闭,整个人软软地向后倒去!「**——!」

一直侍立在旁的采薇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,扑上去死死抱住沈知微。「沈姑娘!」「天啊!

沈姑娘吐血昏倒了!」整个麟德殿彻底乱成了一锅粥!皇帝震怒,皇后惊惶,宗室哗然,

大臣们面面相觑。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从丑态百出的萧玦和柳如烟身上,

转移到了这个「目睹心上人与别人当众苟且、伤心欲绝、吐血昏迷」的可怜孤女身上!

混乱中,沈知微紧闭着眼,任由采薇哭喊摇晃,听着周围乱糟糟的声音,心中一片冰冷清明。

计划成功了!萧玦当众失德,与柳如烟秽乱宫闱的罪名板上钉钉!

萧玦若以后还想在百官中立足,势必要娶柳如烟,哪怕是为妾。而她,忠烈遗孤,

受此奇耻大辱,伤心吐血,不想与瑞王再有往来,合情合理!可在意识沉入伪装出的黑暗前,

沈知微仿佛感觉到一道目光穿透混乱的人群,落在了她的身上。5忠勇侯府朱漆大门紧闭,

隔绝了外界因宫宴丑闻掀起的滔天巨浪。府内,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
下人们屏息凝神,走路都踮着脚尖,生怕惊扰了那位「伤心欲绝、病势沉重」的大**。

沈知微被安置在闺房内。厚重的锦缎帷幔低垂,隔绝了大部分光线,也隔绝了窥探的目光。
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苦涩的汤药气味。采薇红着眼眶,

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帕子擦拭着沈知微的嘴角。采薇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,

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后怕,「**……您吓死奴婢了!您怎么能……怎么能……」

她想起**在宫宴上吐血昏迷的样子,心口就一阵绞痛,眼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
「那瑞王殿下……不,萧玦那个畜生!他怎么能这样对您!还有那个柳如烟,狐媚子!

**胚子!他们……他们不得好死!」小丫鬟气得浑身发抖,连敬语都忘了。

沈知微靠在引枕上,脸色依旧带着几分刻意的苍白,但眼神却异常清明,

甚至透着一丝尘埃落定的平静。她看着为自己担忧落泪的采薇,心中涌起一阵暖意,

也夹杂着对前世未能护住她的愧疚。她轻轻握住采薇的手,指尖冰凉,

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,「采薇,别哭。也别骂了,骂这种人只会脏了你的口。

」「**?」采薇抬起泪眼,不解地看着她。沈知微的目光投向窗外,透过帷幔的缝隙,

能看到庭院中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雪中摇曳。沈知微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字字清晰,

「今日宫宴上的一切,全在我计划之中。」「什……什么?!」采薇猛地瞪大了眼睛,

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,连哭泣都忘了,只剩下极度的震惊。「萧玦,从未真心待我。

他求娶我,看中的只是我爹娘留下的泼天富贵,是他谋反的资本。」沈知微的声音冰冷,

如同淬了寒冰。「前世……不,我是说,我早已看透了他的狼子野心。嫁给他,

就是踏入万劫不复的地狱。今日这场戏,是我挣脱牢笼的第一步。」采薇听得目瞪口呆,

小脸白了又红,红了又白。她万万没想到,**柔弱的外表下,

竟藏着如此缜密的心思和破釜沉舟的勇气!「**……您……」采薇的声音还在发颤,

但眼神已经从震惊慢慢转为坚定,「您受苦了!您放心,奴婢明白了!从今往后,

奴婢这条命就是**的!**让奴婢做什么,奴婢就做什么!」她紧紧回握住沈知微的手,

眼神充满了决绝的忠诚。沈知微看着采薇,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暖意:“好采薇,

谢谢你。”夜色渐深,风雪似乎小了些,但寒意更甚。沈知微披着一件厚厚的雪青色斗篷,

独自一人来到了寂静无人的庭院角落。采薇在不远处守着,警惕地望着四周。庭院中央,

放置着一个黄铜火盆。盆中,炭火早已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灰烬。沈知微蹲下身,

从斗篷内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紫檀木盒。打开木盒,

里面是一些零碎的小物件:一支做工精巧的赤金镶红宝石蝶恋花步摇,

一枚刻着“同心”二字的羊脂玉佩,还有几封用火漆封口的信笺,

上面是萧玦亲笔写下的、曾经让她怦然心动的缠绵情话。看着这些曾经被她视若珍宝的东西,

沈知微眼中没有半分留恋,只有冰冷的嘲讽和蚀骨的恨意。前世,

她便是被这些虚情假意的糖衣炮弹迷惑,一步步走向深渊。今生,它们只配化为灰烬!

她拿起火折子,轻轻吹燃。微弱的火苗在寒风中跳跃,映亮了她半边清冷的侧脸。

她将火折子伸向火盆里的冷灰,点燃了铺在灰上的一层干燥松针。橘红色的火舌很快蹿起,

贪婪地舔舐着空气。沈知微拿起那支步摇,毫不犹豫地丢进了火中。

赤金在高温下迅速变软、扭曲,镶嵌的红宝石发出细微的爆裂声。接着是那枚玉佩,

“同心”二字在火焰中变得模糊、焦黑。最后,是那一封封承载着虚假誓言的信笺。

纸张在火焰中迅速蜷曲、焦黄,化为黑色的蝴蝶,带着那些令人作呕的情话,

飘散在寒冷的夜空中,最终化为灰烬,落入盆底。火光跳跃,映照着沈知微沉静如水的面容。

她看着那些代表着她愚蠢过去的信物一点点化为乌有,心中一片空茫,却又无比坚定。

烧掉的不仅是物件,更是她对萧玦最后一丝可笑的幻想,是她软弱可欺的过去。从今往后,

她只为复仇而活!就在这时,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自身后响起,

如同鬼魅般穿透了寂静的寒夜。「闭门不出,伤心欲绝。沈姑娘这‘病’,养得倒是别致。」

沈知微浑身剧震!手中的火折子差点掉落!她猛地转身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

几乎要破膛而出!只见庭院角落的阴影里,不知何时,悄然立着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。

风雪在他身后打着旋儿,却无法靠近他分毫。谢凛正静静地看着她,

看着那盆燃烧着过往灰烬的火焰。他那双深邃的眼眸,在跳跃火光的映照下,晦暗不明,

仿佛能洞穿人心。他是什么时候来的?!一股寒意瞬间从沈知微的脚底窜上头顶,

比这腊月的风雪更甚!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身体紧绷,如同受惊的鹿。「大……大人?」

沈知微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惶和颤抖,「您……您怎么会在这里?」

采薇也吓得脸色煞白,想要冲过来,却被谢凛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。

谢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火盆中最后一点挣扎的火苗,

以及那些扭曲变形、面目全非的金玉残骸,最终定格在沈知微强自镇定的脸上。「烧了也好。

」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,听不出喜怒,「无用之物,留着徒增烦恼。」

沈知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她摸不准谢凛的意思。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深吸一口气,

迎着谢凛审视的目光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疏离。「大人深夜擅闯小女府邸,

恐于礼不合。若为探望,臣女心领了,只是病体沉疴,不便见客。若为其他……」她顿了顿,

意有所指,「臣女不过是在处理一些……碍眼的旧物,不值得王爷费心。」

谢凛向前走了两步,玄色的衣袍拂过冰冷的雪地,无声无息。他停在了火盆旁,

距离沈知微不过几步之遥。那股无形的、属于上位者的强大压迫感,瞬间笼罩了沈知微全身。

他微微俯身,从火盆边缘尚未完全燃尽的灰烬中,用两根修长的手指,

极其精准地夹起了一样东西——是那枚羊脂玉佩的残片,上面“同”字的一半还隐约可见。

他将那枚带着余温的残片举到眼前,借着微弱的天光看了看,然后,

目光重新落回沈知微苍白的脸上,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转瞬即逝。

「沈姑娘不必紧张。」他的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「本官只是路过,

想起沈夫人心善,待本官养母如姊妹。如今沈姑娘既已‘病’了,侯府门庭冷落,

恐有宵小窥伺。」他顿了顿,将那块残玉随意地丢回火盆,激起几点火星。

「本王既‘记得’这份恩情,自当保沈姑娘在此‘养病’期间,不受外界惊扰,

安稳……‘休养’。」说完,他不再看沈知微,目光转向远处如临大敌的采薇,淡淡道,

「好生伺候你家**。」然后,玄色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,

悄无声息地融入庭院更深的阴影之中,几个起落,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与风雪里,

仿佛从未出现过。只留下庭院中,那盆渐渐熄灭的火焰,一地冰冷的灰烬,

以及僵立在原地、心绪翻江倒海的沈知微。风雪似乎更急了,吹得她斗篷猎猎作响。

采薇这才敢跑过来,紧紧抓住沈知微冰凉的手:「**!他……他……」

沈知微缓缓吐出一口白气,看着谢凛消失的方向,眼神复杂难辨。

恐惧、惊疑……还有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。他到底想做什么?

仅仅是为了报答崔嬷嬷的恩情?还是……另有所图?这潭水,似乎比她想象的,更深,更浑。

6宫宴风波已过去数日,忠勇侯府大门紧闭,谢客的牌子依旧高悬。

京城关于瑞王萧玦与柳如烟秽乱宫闱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。然而,风暴中心的沈府内院,

却维持着一种诡异的“平静”。沈知微“病势沉重”,终日卧床,汤药不断,

只有采薇贴身伺候,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。但沈知微知道,这平静之下,暗流从未停止涌动。

萧玦吃了如此大亏,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
他必定会怀疑是沈知微或柳如烟的计谋,会追查此事,

会想方设法将手再次伸进这看似密不透风的沈府。「**,您看这个。」

采薇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进来,脸色凝重,声音压得极低。她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几上,

从袖中悄悄摸出一个小巧的、叠成方胜状的纸条,迅速塞到沈知微手中。

「方才奴婢去小厨房看药,回来时在廊下花盆底下发现的。」沈知微心下一凛,

面上却不动声色,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,靠在引枕上。她借着喝药的动作遮掩,

迅速展开纸条。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小字,「戌时三刻,后角门柳树洞。」没有署名,

字迹也刻意扭曲。戌时三刻,后角门……这是要传递消息?还是接头?沈知微眸色一冷。

府内果然有鬼!「采薇,」沈知微的声音带着病中的虚弱,眼神却锐利如刀,「这两天,

你觉得谁最不对劲?」采薇立刻会意,凑近低声道,「奴婢一直留心着。

负责洒扫西院的粗使丫鬟翠儿,这两天有些反常。她原本是个闷葫芦,

最近却总爱往二门附近晃悠,还跟守二门的王婆子搭过几次话。」采薇想了一会,又补充道,

沈知微谢凛小说烬余谋:重生之凰归处完整章节 试读结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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